用了40多年的电吹风定型效果颇佳
叶绍定用剃刀为顾客修理鬓毛
剪发,吹风,涂肥皂沫,刮脸毛,剪鼻毛……上世纪七十年代,在“青光”、“伟光”、“大光明”、“解北”等国有、集体理发店里,理发师炉火纯青的“顶”上功夫,铸就了一代老温州的集体记忆。
理发师叶绍定
工作了40年,年底将退休
位于市区解放街的“解北”美发厅有50多平方米,没有豪华装修,来理发的大多是中老年人。5月11日下午,理发师叶绍定一边为顾客理发,一边说起往事:“目前在温州,我们这家美发厅是唯一一家集体所有制理发店,店里还有5位理发师,维持到现在也很难得。”今年60岁的他是这家美发厅年龄最大、从业时间最长的理发师,工作了近40年,今年底将要退休。
上世纪六十年代,温州市第二服务公司在市区陆续开设27家理发店。由于当时国家禁止个体私营现象存在,国营和集体理发店成了当时市民理发的主要场所。“青光”、“伟光”、“大光明”这3家属于国营理发店,分布在市区五马街一带,其余24家是集体所有制理发店,分布在市区各个片区。
“那时候顾客都是凭票来理发的。上世纪七十年代,国有、集体企业每月给每位职工发两张理发票作为福利,一张理发票抵一次理发费。职工用不完,可以给子女用。每逢春节前的那几天,我们每天都忙得不得了。有一年春节,店里坐满了人,老老少少,我从上午7点半一直忙到第二天凌晨2点半,一共为72个顾客理了头发,后来还在大会上受到领导表扬。”叶绍定说,为了让顾客少等些时间,他坚持少喝水来减少上厕所的次数。“解北”理发店是当时经营规模较大的一家,店里不乏大师级理发师,他们是理发店的金字招牌。
“当时我的月工资是34.5元,这样的收入在当时很不错了。”叶绍定说。上世纪70年代,温州男士发型有留鬓角包头的,有青年式、中年式、波浪式;女士时兴学生式、刘海式、披肩式,“上世纪70年代,乒乓球世界冠军庄则栋成名后,男士运动头(后称板寸)风靡全国,温州也跟着流行起来。革命样板戏《杜鹃山》唱红中华大地时,主角柯香的发型成了温州女士模仿的时尚。”
老顾客张老伯
刮脸毛剪鼻毛,理发是享受
当天正在店里理发的张老伯,今年86岁,是叶绍定多年的老顾客:“那时候,理完发后,理发师会让顾客躺在椅子上,然后在脸上涂满肥皂沫,仔细地刮胡子、清理鼻毛等。顾客闭着眼睛听着收音机,打个盹醒来,理发就结束了,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理完发,师傅都会拿起一面大镜子,在我脑袋前后、左右晃动,问:满意吗?当时我比较害羞,都不敢抬头看自己的形象,就随便回答了句:满意呀!离开店后,我立即跑回家照镜子,确实挺满意的。”张老伯说起这些往事,哈哈大笑。
理发店里的师傅大都有好手艺,都有一批长年固定的老客户。“我在大光明理发店里只认定一个理发师,非他本人操刀我就不理。”张老伯说,可惜“大光明”理发店和这位师傅都已不在了,“还好,现在还有‘解北’这家老店,可以找到以往的那种感觉。”
剪好头发, 叶绍定让张老伯躺下,在他的脸上涂肥皂沫,便拿起刮胡刀到镜子旁的“刮刀布”上打磨(如图一),“这块布有70多年历史了,是我到店里上班后一个老师傅留给我的。”经过70多年的打磨,这块刮刀布残缺中透出岁月的气息。
刮完胡须、脸毛,仔细地剪过鼻毛后,叶绍定拿起一把老式吹风机,打开开关,微风缓缓吹出,他说:“这把电吹风是上海产的,老古董,40多年前店里花了49元买的。自从我进入这家理发店工作起,它就一直伴随着我,从没坏过,与如今新式的吹风机相比,它吹发时不会发出大的噪声,且定型效果特别好。”
张老伯说,他有位移居意大利多年的朋友,念念不忘“解北”美发厅。“他青年时代都在这里理发,和美发厅的师傅有说不完的话。如今他经常在探亲回乡之际来理发。有时,其实他的头发并不需要理,但总会来看看为自己理过多年头发的老师傅,寻找当年的记忆。”
三四十元的定价
还有多名师傅在坚守
改革开放后,温州个体理发店如同雨后春笋,国有、集体理发店渐渐走进历史的灯火阑珊处。
“为了维持经营,我们曾经也像个体理发店一样,向时尚流行方向转型,不拒绝烫发、焗油等现代元素,‘偶像明星’也贴上了墙。可上门的顾客还是以中老年人居多,而且多选旧式发型和传统型的刮脸毛修眉毛等服务。”叶绍定说,不少老顾客诉苦,说街上装饰豪华的个体理发店,没有刮脸、剪鼻毛、修整胡须等传统服务。在老顾客的要求下,“解北”美发厅重新选择老传统老服务。
“在我们店里,男士剪发、洗发、修脸、吹风,价格为30元;女士洗发、剪发、吹风,价格为35元。价位相对低廉,主要还是考虑到中老年人的消费水平。而定价都要经相关部门批准才能实施。扣除人员工资、水电、租金等经营成本外,也就没有多少盈利了。”叶绍定说,令他感动的是,不管在理发店辉煌时期还是处于低谷,几名师傅始终坚守着。
叶绍定说:“如果退休后身体还行的话,希望继续在理发店理发,与老顾客拉拉家常谈谈国事,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儿。”温都记者 叶锋/文 郑之越/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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