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 《南方有昆仑》（十八）

宋韵瓯风之斗城记

■张迈

2022年5月27日，在东亚文化之都（温州）元宇宙推广群中空投中国航天“天之舟”航天梦系列天舟四号成功发射纪念款数字藏品，庆祝此次天舟四号“太空包裹”安全到货，借此祝愿6月的神舟十四号发射成功！EMS终于也发布消息说，可以接单往外寄文件了，真是欢欣鼓舞。前几天收到北京三月底寄来的文件，整整走了52天，顺丰客服每天给我打电话告知金山出不来，什么点被隔离等情况，后来我都说算了算了无所谓了才收到。过一阵，北京也可以收到我寄回《南方有昆仑》的出版合同了，这个激动的心情和“太空包裹”安全到货是一样的，当然太空传送要更快一些。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既然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便无惧路上拥堵。开会了，经济大盘总归会稳住的；黎明前的行者，抬头看北斗，拉着行李的自行车总能骑到虹桥火车站的。

北斗总是给人希望，它是指南针，是启明星，革命年代有人将其比作永远的主题思想，改革开放有人以其命名卫星导航系统，传说中全真教原创“天昰北斗阵”，二代弟子以北斗是瞻堪堪可敌王者。东晋太宁元年（323年）时，堪舆师兼文学家郭璞以北斗七星为蓝图造了一座城摆在东南山水的画卷之中，北连“高高入云霓，还期哪可寻”与梦游天姥的浙东唐诗之路，东出瓯江往海上丝绸之路，南过分水关往三坊七巷与福州马尾而去，西往中国三级台阶逶迤而行接连318国道走平原、入丘陵、进盆地、过山地、上高原，直到樟木口岸。《晋书·郭璞传》称“词赋为中兴之冠”，郭璞作品博古通今从宇宙讲到元宇宙，玄理浅深相间，词采绚丽无边，境界飞升有度，坎壈咏怀，甩当时玄言诗十条街，因缘际会郭老师将对神仙境界的追求和忧生避祸的心情融于此山水斗城。1699年过去的春天，逃离上海走虹桥火车站三小时可达斗城隔离14天后走到西廓郭公山临江处的富览亭你还能感受到郭公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没错，山水斗城就是后世所称的温州城，昨天，在朋友圈看到援助上海的一批医护人员刚刚撤回斗城。

“温州之所以评上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山水斗城格局是头功！”——我们在讨论东亚文化之都的时候，有领导这样说。斗城是什么？和“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有关系吗？没错，上回说到上海来的船看到了江心双塔便差不多可以靠岸。瓯江边的码头有安澜亭码头、望江路码头和麻行码头，就像北外滩公平路码头、秦皇岛码头岸线之内是围城一样，这一排靓丽的岸线之内就是斗城。《温州府志》北斗九山图，可见斗城肌理。华盖山、海坛山、郭公山、松台山连成斗口；积谷山、巽山、仁王山作为斗柄；加上巽山侧的灵官山和黄土山，不仅有北斗七星之势，更构成了张弛有度的九星格局。

余生在斗城，幼时懵懵懂懂，斗城又极其安全，五岁便独自在城中啪啪乱走，有时还带上三岁的妹妹爬家门口蝉街尽头的松台山。松台山东有井名唤“仙人井”，井栏光洁如古玉，内生淡绿苔藓，水质清洌，炎炎夏日有人将西瓜置于井中。那时的西瓜全有机，大都甘甜无比，其甘其瓤皆如沙糖。偶有白瓢，怕顾客不悦，卖家常加几分钱“包打”，相当于买个保险，不好就换，白瓢就留给自己吃。井边不远还有小人书摊，两分钱看一本，五分钱三本，两个小孩并头看只算一个的钱。古城多井，从未细数，只记得没有自来水时，便到离家更近的井畔排队担水，井栏有包浆，古朴永流传。读书后方知郭璞建城时将“因地制宜”四个字用到极致，不仅“连九斗之山”，让古城墙依山势而筑；还“通五行之水”，凿二十八宿井，城内三十六坊三十六渠，渠与河相通，河与江相连，江与海互联，城市用水、排水、水运、蓄洪、防火等功能彼此结合，形成“倚江、负山、通水”这一契合地貌的独特市容。那28口井，总有三五口的水我是喝过的，井边的小人书世界连通世界，梦想腾空而起直奔北斗七星。

蝉街向东就是五马街，过了四顾桥是公园路，公园路的尽头有两座山立两旁，左华盖右积谷，正好是斗口斗柄相连之处，这两山也是五岁童三岁童常去之地。华盖山上有工农兵雕像，积谷山下有池上楼谢池巷。没错，就是山水诗祖李白偶像谢灵运诗中“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的地方，多少诗歌爱好者在念完艾略特、狄兰托马斯之后想起追寻上古的山水纯真跑到这里来朝圣，那也就是我们童年随便玩玩的地方。那是不怕走丢的童年，孩子真不见了，家人敲锣在街上喊一喊，孩子也就不知从哪冒出来，走归了。倒是在相当于生态游泳池的河中游泳需要提防溺水，是父母时常告诫的：“河里有凫死鬼，当心被捉了去。要游泳到游泳池去。”游泳池在九山，不错，就是南宋时期温州九山书会中国戏曲发源地的九山，也是随便去去的，门口有卖冰棒的，过了窦妇桥是籀园，对对，都是有名的书香之地。东亚文化之都真不是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