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 《南方有昆仑》（十五）

温州记：艾叶香满堂，龙舟争水上

■张迈

艾叶香满堂，桃枝插门旁。

岁月如飞，又到端午。在上海市内划龙舟，苏州河、银锄湖是首选；在温州划，南塘河、九山湖是主场。万水相连，百舸奔流。端午节把宋韵瓯风十里洋场都绑在一起，千舟竞渡，群龙争首，既是最炫民族风的时刻，也是国际大秀的辰光，这里面是有文化自信的。翻开《2022年东亚文化之都·中国温州活动年重点活动》的手册，龙舟活动有三项，5月有浙江省第三届国际龙舟公开赛，9月有亚运会温州赛区龙舟比赛，中间还有长三角城市龙舟邀请赛……虽然被疫情影响，取消的取消，延期的延期，但心中还是有那份热闹的。

温州今年受疫情影响，暂停民间划龙舟活动一年。但6月2日下午，“全民健身、喜迎亚运”温州市端午龙舟文化活动在温州市龙舟公园还是热闹开桨了。据说这是今年端午节期间，温州举办的唯一一场龙舟文化活动，官方的，不受暂停令的影响。旨在传承温州龙舟文化，提升传统文化节日的“仪式感”，释放一下市民群众对龙舟运动的喜爱之情。在温州，龙舟向来列端午节民俗之头部，我最早的主队是九山队。在端午撞蛋、雄黄涂脸、悬菖蒲艾叶、吃粽子、啖薄饼、佩香包等小儿科的快乐之后，站到九山赵州桥弟弟的游泳桥上，看远处龙舟齐发奔来，喊声震天，龙舟鼓手、舵手、旗手、桨手各司其职，同气连枝，这个成人的集体游戏往往有荷尔蒙炸裂的感觉。

温州把龙舟置于东亚文化之都的头部，强化龙舟品牌赛事的影响力，全力打造“运动之城”，擦亮“看龙舟，到温州”的城市金名片，是为进一步营造亚运氛围，践行“体育让生活更美好”的理念，高质量推进共同富裕示范区建设，加快建设“千年商港、幸福温州”贡献体育力量和文化力量。改革开放40多年来，中国人没日没夜地劳作换来举世瞩目的经济成就，却一不小心，让韩国抢先把端午祭注册成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韩国还算客气，在申请文件里摆了一句：端午节起源于中国。言下之意，是发扬于韩国？所以，这一次东亚文化之都活动布局发源地之龙舟项目也是补救行动之一。谁让你忽视呢？未必你当端午节是草，但人家早拿去当宝，尽管他们家几百代都打不到和屈原的关系。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上海今年肯定是不办龙舟赛了。暂停民间划龙舟无妨，听说端午节三胎航母要在上海下水，媒体戏称“超大龙舟”“和平龙舟”，也算是安慰，祈盼早点宣布疫情结束，省下这15分钟核酸圈的投入，航母随便造了。要看普通龙舟，且让我带你穿越到2009年的长风公园看一看民间划龙舟的盛况吧。

那一日我在长风公园里闲坐着，湖畔清风拂面，阳光晒得人舒爽，水面上有几艘龙舟在操练。有人击鼓，有人喊号，一水的救生马甲，和着桨声一颤一颤，十分养眼。

我坐在海上宴前面的甲板上，操起相机就拍，那龙船兜了个圈子就迎过来，长焦拉近了看，居然是一船老外，那奋勇击鼓的，竟然是一位白人女士，那橙色的救生衣背后赫然写着“军训”两个汉字。

一艘船过去，再来一艘，又是一船老外，只是救生衣换成迷彩的了，疑似模仿海军陆战队，原来这一汪湖水，早成了洋人的练兵场。当别国人过你的节日的时候，你国必有可人之处。

对文化的认可是终极的认可。和平是我们的文化在他国人心中开出花来的结果，是载满了老外的龙舟，是毛茸茸的手掌中握紧的听你号令的桨。

2022年6月3日

编辑 孙立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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