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 《南方有昆仑》（一）

雁荡山：AI时代需要怎样的移步换景？

■张迈

今天在灵岩路边发现一碑刻：有峰皆卓立，无瀑不狂飞。去了几十次雁荡都没留意，此刻见着了一通惊喜。题字的老兄没个几次深入雁山肺腑，写不出这几句话。光是灵岩，抬头望去，天柱峰、展旗峰、双立峰、独秀峰……哪个不卓立？加之倚天峰、灵峰、剪刀峰……这火山突爆和流水慢蚀造就了千峰竞拔的雁山之壮美。

那瀑也是，三折瀑、燕尾瀑、大小龙湫……即使是盛夏光年两周没雨，水量小了一些，那空中的雪花般的雨点，也是狂飞的。年轻的时候看瀑，觉得越大越好。现在看瀑，觉得耐过了旱情才牛逼。徐霞客三上雁荡，方证大龙湫之水并非来自雁湖，而是大自然的雨洪采集和存在于岩石裂缝里的裂缝水。也就是说大龙湫没有后台，完全是靠点滴的归纳才有活泼泼地白龙飞下。

今年的大龙湫水小了点，在空中飘来飘去，我说别麻烦了，把这千尺珠玑浇我头上吧。当即往潭边一站，这瀑便随风跟过来，雨点般的水打在我高温晒过的头上，蒸发起一波飞扬的水雾。大龙湫是瀑王，是超巨，是大宗师。若论无瀑不狂飞，她是领军者，也是终结者。

雁山的摩崖石刻是很美的，处处经石峪，跳动心灵之舞，无字不科目三。上世纪九十年代有大领导来，灵峰对面牧童之下专门有一片岩石用来镌刻领导的墨宝，当时有镇山之效。这一次走走看看，老领导的题字不仔细找已经找不到了，更是很少人记得。想必只有观音洞内土地公公大小事都记得。

上世纪九十年代言必称雁荡地标的夫妻峰，如今已标记为情侣峰。在移步换景之中按亘古之惯例变出雄鹰、少女乃至双乳，还有那震撼天地的合掌之姿；常常被误认为夫妻峰的大龙湫地标剪刀峰，幻影游动变出啄木鸟、欢熊和一帆……我辈阅之千遍也不厌倦，谓之神奇。小辈说这就是建一模，360度旋转起来，见啥有啥。老爸你说那像啥这像啥，都太抽象。

哈哈，似乎雁荡神山也必须面对Al时代的冲击，当小辈的视角从仰望到可以调动无人机俯瞰时，雁山导游也是慌得一匹的。讲了几十年的套路“请个导游吧，没有导游看不懂”愈发有点颤音了。那些无处不在的自媒体，有短视频皆导游，无手机屏不狂飞，更是颠覆了千年以来的我说像啥就像啥的规则，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也许真正让大家感觉不抽象的是体育，在雁荡搞一次夜间铁人三项，夕阳西下在石门潭游700米，骑车到灵峰折返20公里，缘溪滨路行，跑5公里……专治青少年，照顾中老年。你们还说抽象，土地公公也不答应。

7月初，带小女参加完“青山钢铁杯”小铁人系列赛青田站比赛回到温州，盘桓数日回沪途中，父女俩同游雁荡。第一次观雁荡的女儿提出AI建模的新思路，遂成从过去时光到未来的雁荡时空流之旅，并萌生了举办雁荡铁人三项比赛的想法，援笔志之。

2024年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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